大乐拉布拉多?
前几天,有个朋友从外面回来,神情兴奋地告诉我,说他在外面看到了拉布拉多。我一愣,问道:“哦,你是说拉布拉多猎犬?”
“是啊!”他忙不迭地点头,“跟想象中的一模样。”
“在哪呢?”顿时,一股莫名的好奇感涌了上来。
“在……在……”他眼珠子一转,“我带你去。”
“今天没空,改天再说。”我随口应着,心里却想:得,这朋友算是交代了。不过,还好他认识我,并且知道跟我说话必须过脑子。话说到这,如果你是个爱狗人士,或者对狗稍有了解,或许你就会猜到,前面提到的朋友看到的就是拉萨獒。
不错,就是它——被称为狗中圣神兽的拉萨獒,被传有大量血统繁殖于藏东的西藏獒,被奉为“东方神犬”的拉萨獒,被某些人的不肖子孙以“拉布拉多”之名加以繁殖的拉萨獒。
说起来,我和拉萨獒的缘分起于五年前的一个雨夜。当时,我孤身一人在广州生活,夜深人静之时,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。睡眼惺忪中,打开门,只见一个中年人提着只很大的皮箱,箱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狗。他问我:“有没有兴趣看看狗?”
我看了看门外刮着凉风、下着雨的情况,不知如何拒绝,只好默许。在我硬着头皮跟随他进屋的路上,他迅速从我身边擦过,打开皮箱,从中取出一只奶白色的拉萨獒幼犬,说:“这种狗将来绝对能长很大,你看它身上的毛,多么漂亮……”在黑暗中,只觉得那只狗的脑袋很大,毛也很密,耳朵软软的,眼睛黑黑的,呈三角眼状。看到它的时候,心里冒出一句话:“好肥的狗啊!”
那之后,便开始了和拉萨獒的扯不清、道不明、剪不断、理还乱的日子。
开始,觉得自己捡了个宝,这狗太棒了,食量惊人,每天我吃两碗饭,它至少要吃掉我两倍的饭量;奔跑起来像一匹马,它的速度让我这半个体育爱好者自惭形秽;耐力强得让我吃惊,我甚至怀疑它能不能一天不睡。那半年,是这狗陪着我在那座陌生的城市中,在没有亲人、没有朋友的情况下,度过的最充实的时光。虽然,有时它不听话,不过,在我拧它耳朵的时候,却也总能在它那气吞山河的叫声里感受到一个伙伴的快乐。但我总觉得它在我心目中仍然是一个陌生人,我们没有共事,没有共苦,甚至没有共享。
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。某天,它不知因为什么病了,体重一下轻了很多。那时,我的工作很忙,经常早出晚归,它病了很久,我都没能陪它好好说说话,也没能看到它难过得样子。有一天,它突然好了,但却性情大变。以前,它在我面前是无忧无虑、天真无邪、活泼开朗、快乐得难以形容的;而现在,我总是感觉它好像永远心有所思、心不在焉、郁郁寡欢、闷闷不乐。
在它生病前后,我觉得它好像突然长大了。在我加班不能照顾它的时候,我担心它闷出病来,便将它带去养狗的朋友家。等我忙完工作,赶到朋友家去接它的时候,我惊呆了:以前那只在朋友家见到时瘦瘦小小、黄毛棕毛混为一体的狗,竟然变成了体形巨大、一身黑亮的毛发的成年獒。我抚摸着它那结实而刚硬的头发,感叹道:“看来病没养好后,倒长成大狗了。”心里却想:“难道说病好后,它竟然长大这么多!”
等我回家后,再仔细拿以前的照片比较,惊讶地发现:以前的那只小狗,也就是现在这狗的孩子,身上竟有这么大的肉窝窝。而它的耳朵也比以前立了不少。最不对劲的是眼睛,以前,它总是眉开眼笑、不咬人不蹬人、不躁不痒;而现在,它的眼睛总像是含着泪水,像是受了很大委屈,看什么都是泪汪汪的。我被这眼神惊住了,忙问了它以前的师傅。他沉思半天,才轻轻地对我说:“恐怕它记恨我们了。”他没指明是谁,但我想肯定是我。
话虽如此,可每当我一靠近它,它就会猛扑过来,用舌头舔我的脸,用身体蹭我,我想这是它对我不理睬的最好回应。